何栩首先闯入房间,若水几人被惊醒,也鱼贯而入。当他们一前一后走进齐青房间里的时候,却见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桌子上除了一桌酒菜,连个衣角都没有看见。随即何栩让人封了酒楼的出口,然后赵羽宸府衙报案,几个人则在酒楼里上上下下的检查起来。可是他们找遍酒楼里所有的房间都找不到齐青的人。
何栩忙着人打听看齐青是否已经回来家,可赶来的人说,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齐青就一直没有回去过。事情开始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何栩忽然想到昨天的那个小二,忙命人找来,那小二一看这么大的阵仗,又听说齐青在他们店里失踪了,很有可能被人杀死了,当即就吓得腿软。遂将那天夜里的事情说给何栩听。
据小二所说,他给齐青送酒的时候,齐青还好好的,一直在房间里喝酒,至于人是怎么不见的,这还真的不知道。
他们也一直轮流守在齐青的房门外,如果里面有人进出,不说别的守卫,何栩肯定会知道,可如今是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所有人的心里当即就凉了半截。何栩检查了房间里所有的角落,包括窗户,确实是没有人离开的痕迹,那齐青到底是怎么不见的?难道真的是凭空消失了不曾?可就算是凭空消失,也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
齐泰得知儿子失踪命人在京城的的大街小巷到处拿着画像寻人。
就在这个时候,顾佐找到他们,还没有坐下就道:“我刚得知,原来在一个月之前,齐青曾打死过一名属下,据说是那个手下巡逻的时候,趁人人不注意,调戏过良家妇女,齐青一怒之下就下令仗责,谁知道却把人给打死了。
何栩听了连忙打听死者的情况,顾佐道:“死者名叫万城,应天府人,建安三年当的兵。”
“也就是说一年之前。”何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喃喃道:“香袖姑娘也是一年之前到的天香楼,这万城也是一年之前当的兵,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有着什么联系?”
几个人正想着,忽然有士兵来报说是找到了齐青,只不过找到的是一具尸体。
“尸体?齐青死了?在什么地方?”
“四方酒楼。”
四方酒楼!士兵的话刚一出口,所有人就震惊不已,因为他们刚刚从那里出来。
可是当时他们找遍了酒楼里所有的房间都没有找到齐青,怎么这会儿齐青的尸体会出现在四方酒楼了呢?
几人一听说消息,立马赶了过去,赶到的时候,发现死者胸口尚温,说明是刚死不久,死因与香袖和高甲一样,全都是一剑封喉。
除此之外,他们还在齐青的身上发现了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又是一首藏头诗:“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赵羽宸念罢,柳念念柳眉微频,不解道:“这不是王公的诗么,什么意思?”
何栩闻言,脸色微变,叹了口气不说话。赵羽宸也没有说话,两个人脸色阴沉如水。
柳念念道:“喂,你们怎么了,问你们话呢?怎么都不说话?”
赵羽宸峰眉一条,有些不耐,可能是柳念念说话的声音吵到了他,不想再让柳念念说下去,不耐烦的开口道:“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黄云。而且还不止与此……黄云也不是最后一个,但是我又实在想不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柳念念闻言有种隐隐的不安,“下一个目标?这黄云是黄子澄的儿子,黄子澄与齐泰一样,都是当朝的二品大员。齐泰得知齐青的死讯,卧病在床,如果黄云再死,那黄子澄也不会好过。先是我义父高原因为高甲的死,变得死气沉沉,然后是齐泰,再然后是黄子澄,那下一个是方孝孺吗?”
柳念念说的这三个名字,都是当今皇上的心腹大臣,缺一不可,柳念念这么想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何栩却摇头道:“不会是方大人,因为方大人没有实权。齐大人与黄大人,他们两个一个是兵部尚书一个是翰林学士,一个影响兵部,一个影响着政权。凶手杀的每一个人都非常重要,那这最后一个人也必定不会是一个手无实权的人。”
柳念念道:“那会是谁?齐泰与黄子澄都是二品大员,凶手对付他们也说的过去,可是若我义父呢,我义父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商人,为什么也遭了毒手。”
柳念念的话音刚落,赵羽宸接话道:“别忘了,你义父是京城首富,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也不为过。而且他只有高甲这么一个儿子,如果高甲死了,那那些家产可就成了无主之物,等到高原百年之后,东西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赵羽宸说完,柳念念瞪着眼睛使劲咽了一口唾沫,不觉后背惊出一声冷汗。
顾佐得知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黄云,当即手脚就一软,差点站立不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要是想达到目的,直接杀他们不是更好,为什么要对付他们家里人?”
何栩与赵羽宸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说法,“因为某种原因,凶手杀不了他们本身,或者说是不能杀。”
因为齐青的傲慢,最后被人杀死了,这次轮到黄云,黄云与齐青不一样,黄云是个地道的书生,跟他爹一样是个文人。一听说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他,当即就躲在府中不敢出门。
连齐青,这个会武功的人,都死的悄无声息的,别说是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了。
齐青是怎么死的谜底还没有解开。当时他们明明检查过酒楼所有的房间,包括任何角落可确实是没有发现齐青,那为什么现在又忽然出现,而且已经死了。
齐青死亡的地方还是他原来的喝酒的那个房间,对面就是那晚何栩等人监视他所开的房间,可是这一切显得很正常,但在这看似正常的情景下,却隐藏着他们不知道的秘密,凶手到底是如何杀人的呢?
“阿栩,你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我们先去吃饭吧。”若水用手摸索着何栩的脸,不用看也知道何栩的额头一定是紧皱的,若水替何栩抚平额头,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若水看不见何栩的眼睛,但是能感受到何栩看她的目光,他的目光不同于他破案时的眼神,此时的何栩眼神很柔,像是一汪春水,包裹着她,带着满满的愁绪。
柳念念说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餐馆,让几人跟着她走。走到一半的时候,经过一个茶室,里面正有两个人下棋。一个说:“你为什么现在要吃我的子。”
另一个说:“刚才这个子的周围全都被别的子围着,我当然吃不了了,现在你自己犯傻,将它们给挪开了,我当然要吃了。”
何栩闻言,忽然顿住脚步,若水等人见状也只得停了下来。半晌何栩忽然低语道:“我知道齐青是怎么被杀的了,那个小二在说谎,走,我们回去。”
何栩说着抬脚就往回走,其余几人闻言也只得跟上。
到了齐青的房间,就听见何栩在房间里用指叩墙“梆梆有声”
“你在做什么?”若水问。
何栩道:“我在找藏人的地方。这房间里一定有什么机关,你们快帮着一块找找。”
“机关?”若水疑惑了一下,然后道:“何必费力去找,把老板叫来一问不久知道了么?”
何栩一听,“对,我怎么没想到呢。”何栩说着命人去找店老板,老板来了以后,何栩开门见山就问:“不知道这房间里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吗?”
老板闻言,先是想了一想,然后才道:“要说藏人的地方没有,但是这间房间确实与别的房间不一样。”
“哦?怎么不一样?”
老板道:“这个房间原来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因为先皇曾来这里吃过饭,所以就把房间扩大了,后来生意好了,房间不够用,因此就用木板将这间房间搁成了两个同样大小的房间,隔壁的一间就是。不仅如此,这两个房间的隔间是可以活动的。”
何栩一听,忙走到中间那堵墙边,用手轻轻敲了敲,果然一道木制的沉闷的音节传来。何栩用手推了推,那堵墙应声而动,左右翻转。中间刚好容下一个人通过。
现在终于知道凶手是怎么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的了,不过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无声无息的就将齐青拖走的呢,要知道齐青是会武功的。
何栩随后喊来昨夜给齐青送酒的那个小二,用审问犯人的语气,冷冷问道:“我再问你,昨天在你送酒给齐参将的时候,可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还是说齐参将根本就是被你杀的?”何栩淡淡的语气说出,里面的寒意却是唬得人经不住心惊肉跳。
那小二听了,腿一软,跪下道:“就是给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杀人啊,求大人明察。”
“你有没有干过什么事,本官一清二楚,小七……查查!”何栩说着拿起桌子上齐青用来喝酒的酒杯,递给赵羽宸,赵羽宸示意,接过酒杯放在鼻子下嗅一嗅,然后微微摇摇头,然后又将桌子上所有的饭菜以及酒具都检查了一遍,最后终于被赵羽宸发现了异样。
赵羽宸指着齐青用过的筷子道:“这筷子被人动了手脚,上面有蒙汗药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