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说到,在唐太宗的病榻之前,太子李治就已经不可救药地爱上武才人了。李治和武则天是庶子与庶母的关系,一旦被发觉,就是十恶不赦了。可是,十几岁的李治就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比自己大的武则天。

也难怪,在备尝风霜、充满心机的武则天眼里,李治不过是一个感情冲动、腼腆有加的大男孩。李治性格懦弱,迟迟没有完成心理上的“断奶”,在错综复杂的宫廷生活中,他常常感到力不从心,渴望回到童年的时光,回到母亲的怀抱。因为在那里,他才觉出温暖、安全、无忧无虑。本能促使他寻找梦中的港湾去眷恋比自己年龄大、成熟、意志坚定的女人。

他对年长的女性有很强的依赖心。这种情结,我们也可以把它叫做熟女情结,不爱青涩、清纯的少女,却偏爱成熟、丰韵的少妇。其实几乎每个男人都会有点恋母情结,只是程度不同。

武则天正好具备了李治向往的一切。她热情、机智、美貌。即有着少女的鲜艳清新,又有着妇人的奔放。在武则天身边,李治既能扮演一个成熟男人的大丈夫本色,又能扮演稚嫩男孩儿的撒娇模样,他的人生**和欲望得到了最大的释放和满足。

他爱武则天超群出众的才貌,尽管他妃妾成群,但那帮刚刚发芽的嫩丫头,根本无法和风姿绰约、韵味十足的武则天相提并论;他爱武则天果敢、无畏的性格,以及她那明快、干练的工作风格,这是他最欠缺的,也是他最羡慕和欣赏的。按照异性性格与爱好互补的逻辑来分析,他理所当然会爱上武则天,他和武则天在一起,才是最合适的。

另外,他和武则天有共同语言,爱好兴趣都那么不约而同。

聪明感性。《旧唐书·高宗本纪》说,唐高宗身体一直很柔弱,幼时就聪明绝顶。李治的才气,表现在文学方面,不喜欢儒学,而喜欢柔媚而艳丽的诗文词赋。他擅长写华丽的诗文,如行云流水;表现在书法方面,他的字写得大气磅礴,可能李唐皇室没有字写不好的,唐太宗、唐玄宗都擅长书法,当时是一个书法艺术流行的时代。

李唐皇族颇有音乐天赋,李治也不例外,他酷爱音乐,曾经为舞蹈配乐。自己制作《上元舞》,新谱了多章《琴歌》《白雪》等,在宫中演奏,风靡一时。从这几个方面我们可以看出,他的才华主要表现在文学艺术方面,很感性,有艺术家气质。

那时候的李治,感觉就像个温柔多情的白雪少年,孝顺父母,友爱兄弟姐妹。从各角度看,他都是个标准的乖宝宝。然而,越是小白兔乖乖,内心深处往往越深埋着叛逆的种子——他爱上了父亲的女人。

从他们相见、相处、相爱、分别这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许许多多让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故事。

想象一下:媚娘初见太子治是在马球场边,那时候太子治是文弱的少年晋王。由善骑的宫女和宦官组成的马球比赛一直是王公贵族们所酷爱的消遣娱乐。在白衣白裤的宫女球手中武才人引人注目,人们不知道她精湛的骑术和娴熟的球艺习自何处。马蹄声、击球声和观赏者的喝彩声使武才人年轻美丽的脸上流光溢彩,少年晋王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媚娘。媚娘记得她策马追球时晋王治收走了那只木球,晋王治的笑容快乐而纯洁,接住我的球,晋王治大声喊着把木球甩过来,媚娘下意识地伸出手,恰恰把木球紧紧地握在手中。

武才人握住了晋王治甩过来的木球。后来当他们在翠微宫再次相遇时,话题仍然围绕着马球,太子治指着武才人说,我认识你,你的马球之技不让须眉,那天你竟然接住了我的空球,武才人则双颊飞红,低头而答,不是我球艺高强,是太子殿下的球不敢脱手。

可以想象,而此后的数次相见,更让这对年轻人擦出了爱情的火花,玩了一把小心跳。

贞观二十三年(649年)的春天,李世民因为病重,从太极宫搬进了疗养院翠微宫。这期间,太子也随侍左右。

御苑内外,春光烂漫,温暖慵懒的空气从苏醒的土壤上轻轻滚过,新鲜的嫩草伸出娇黄的叶片。节气在挑逗着万物。云雀和仙鹤在高高的殿檐上发出清脆的啼叫。一群群身着艳装的妃嫔们,或奔跑在后苑的草地上,或泛舟于太极宫的海池上。冬天过去,脱下厚厚的棉衣,似乎也卸下了一层累赘。少女们的动作格外的轻快。

武则天独自徘徊在翠微宫外,有心无心地呆看几个刺玫瑰的花蕾。正在这时,一只金晃晃的石竹蝶,翻动翅膀飞过来,把它满手的花粉,从从容容地扑在玫瑰花蕾上。

“真有意思。”武则天专心地看着,自言自语,一时间,人生的烦恼好像被眼前可爱的玫瑰和石竹蝶给赶走了。

“什么真有意思?”一个男子的声音在武则天的耳后温柔响起,声波和说话的气流,惹得她脖子麻酥酥的。

武则天调皮地猛地转过身来。他来了,终于在这里遇上他了。武则天盯着面前的男子,眼神里含嗔带怨。

李治的脸泛起一圈红晕,他甚至低下了头,但**是不可抗拒的。青春正盛的武则天,丰盈娇美,有一种成熟的女人逼人的气息。李治站在那里,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灼灼热力,他几乎不知说什么话才好。

“太子,听说你搬来翠微殿住了。”武则天先找话说。

李治抬起眼皮,接触着那一对柔美热情的大眼睛,沉浸在自己的感觉里,几乎忘了回答武则天的问话。“太子,我口有些渴了,能到你的寝宫里喝些水吗?”

“能,能。”李治激动地慌忙答应着,话音都有些变腔。武则天头前先走,绕过小花坛,直向翠微殿大门口走去。李治紧随其后,那架式像小弟弟跟大姐姐回家。

翠微殿里,东宫的太监们见太子和一个美人进来,忙端上水果和香茶,然后知趣地退去。一男一女单独在屋子里,空气中立即充满特殊的气息。

屋里略为发暗的光亮,好似增添了她的美丽,也增加了她的胆量,她的眼睛也开始熠熠发光。

“太子。”武则天看着李治,轻轻地呼唤:“虽同住皇宫,却三年没有见你了,你有些瘦了,却更成熟了。”

李治又抱住武则天,把脸贴在她柔软、丰满的胸乳上,心里感动得直想哭,自母后长孙氏过世以后,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见女人充满关切的温柔话语了。

武则天轻轻地推开李治,说:“我要走了。”

“我不要你走。”李治拉住武则天的衣襟,恋恋不舍。武则天又丢下他,惊鸿般地逃开了。

李治被弄得痴痴的,一会儿暗自笑出声来,一会儿以手击掌,在屋里走圈。好像无以表达自己兴奋的心情。

李治这样做无异于玩火,可他玩的就是心跳。年少情动的他,背着父亲跟心爱的庶母偷偷地暧昧,这种感觉肯定刺激和过瘾,他能不心跳吗?每一次暧昧,他都会心跳。没准在这孩子心里,把自己想象成拯救苦命少女出深渊的白马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