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和褚泽元的谈天让沈嘉禾放松了身子,她隐隐又有了困意。
可下一瞬,窗户又传来了咚咚的响声,沈嘉禾意识又清醒了几分,她与褚泽元对视一眼,后者起身去开了窗户。
窗外来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只灰色的鸽子,鸽子圆滚滚的站在窗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褚泽元。
褚泽元观察了一下屋外,确定并没有外人后,将鸽子脚上的信取下,缓缓展开。
看完信后,褚泽元神色一变,他伸手将信给了沈嘉禾。
“阿姐,出事了,由京城到月城的补给,也就是你属下们送来的的米粮都被灵越城的人劫走了,我们准备的人都被他们用迷药迷晕了。米铺老板在混乱中写了信过来,求我们尽快相助。”
沈嘉禾蹙眉看完信,表情严肃:“灵越的人闭城,但是却不缺米粮,看来,打得就是周边城市的补给粮的主意。我们不能白坐着让他们的得了便宜,我们要在剩下几个时辰的功夫去将这米粮要回来,阿元,我们这就带上人,去灵越。”
“行,我现在就去通知我爹。”
褚泽元应下话,他站起身穿好披风,对沈嘉禾点了点头后就快速离开屋门。
沈嘉禾靠在椅子上呼出一口气,理了理衣衫,随后迅速起身将人皮面具好好地戴在脸上。
千防万防没防着灵越城的人,沈嘉禾料想过运粮车不会和平到达月城,所以她特地在路上安排了守卫,没想到被灵越城的人投了迷药。
沈嘉禾不由得想起了灵越城内自己的外祖家,抿了抿嘴,她也确实该去城内瞧瞧情况了。
月城和灵越城之间就隔了一座丛林,沈嘉禾骑着马,紧紧跟在永安王之后,与褚泽元几乎齐平,他们身后,强硬要跟过来的许若被他们远远甩在身后,目光含着幽怨。
今早许若被屋外嘈杂的声音吵醒,得知褚泽元要去灵越城时,就立刻要求要跟着。
“我母亲师从灵越赵家,既然有机会去灵越城,我想顺路去拜访一下我母亲的老师,说不定能靠着这层关系,叫赵家的大夫医者一起同老神医一起试试药。”许若对永安王提出自己的作用,她看向褚泽元,目光明媚,似乎她当真想给褚泽元帮上一些忙。
而在座的人都知道,论关系,谁能有沈嘉禾同赵家亲?
褚泽元便替永安王整理鬓角,便语气淡漠道:“此次去灵越,并非儿戏也并非探亲,甚至可能危险重重,或许要面临一场恶战,许小姐,你若执意要跟去,刀剑无眼若伤到你,我们无法和许大人交代。”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不会给王爷和世子添乱,我父亲也从小教我习武,马术,我虽然称不上精通,但是保护自己还是可以做到的,若到时候局势不对,我定会想办法护好自己,不给世子殿下你添麻烦。”
许若的态度自若,她眼睛很大,这样水汪汪的看着别人,是个男人都很难不感到心软。
但褚泽元根本就没看许若一眼,他眼神落在不知何时接受了他的活,给永安王束起那一窝乱糟糟头发的沈嘉禾身上。
后者注意到褚泽元的目光,心中无奈,她对褚泽元眨眨眼,示意带着许若去吧,她如今不是沈嘉禾的身份在外,若以沈嘉禾的身份高调认亲,不就是乱了一开始伪装的目的。
虽说天高皇帝远,但也不保证这就没有元帝的眼线。
最后的结果就是许若也穿上了骑装,跟着褚泽元等人骑马前往灵越,坐马车需要半日的路程竟然快马加鞭两个时辰就到了灵越的门口。
褚泽元一身镶金玄衣,胸披软甲,他背脊笔直地坐在马背上,与灵越城城门如临大敌的守卫对视着,冷冷开口:“京城永安王来此,让你们的城主出来面见。”
守卫认清了永安王和褚泽元的脸,虽然腿软,但始终谨记城主的吩咐,他硬着头皮道:“小的见过王爷,见过世子殿下,世子殿下还是别为难小的了,我们城主说了,我们灵越瘟疫严重,为了不染外人,我们才关闭了城门。若我此时开了门,不就让那些病气冲撞了世子殿下了吗,若王爷和殿下因此染病,可就不好了。”
守卫端着明白装糊涂,一段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荒唐。
褚泽元轻轻嗤笑一声,目光冷下,他对青玄挥了挥手,没有再白费口舌,只是吩咐道:“做好准备,破城!”
“是!!”
今日永安王就只是带了两百精锐,但个个都是个顶个的高手,两百人的喊声气势就已经堪比万人,叫人听之心生胆怯。
这些精锐个个都是上过厉害战场的好手,眼里都是熊熊战意,听了褚泽元的吩咐后,他们大叫一声,驾着马就冲向了守卫稀少的灵越城门。
方才开口的守卫连一招都没在青玄手里过去,瞬间就被制服在地。
两百精锐爬墙的爬墙,撞门的撞门,井然有序,却又气势斐然。
“放箭!”城门上站着的弓箭手喊破了喉咙,他们慌慌张张地拉开了弓箭,就要瞄准往上爬的精锐。
永安王和褚泽元父子不约而同地举起弓箭,二人都一口气在弓上放了三支箭羽,瞬息间箭离弓,六只箭羽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城门上的弓箭手。
弓箭手们见状瞳孔骤缩,吓得手失了力气,连连后退,但还是被破空的箭羽射中的右臂或者右肩膀,失去了拉弓的能力。
就这样短短功夫,就已经有精锐爬上了城门之上,弓箭手在精锐面前毫无抵抗之力,几乎一刻钟,这场破城之战就结束了。
沉闷的爆破声从城门处传来,刹那间坚硬的城门就被炸药包炸成了粉碎。
沈珠站在不远处,吹了吹火折子,得瑟地耸了耸肩,迅速回到了沈嘉禾身侧邀功。
“何时带的火药?”沈嘉禾低声询问。
沈珠吐了吐舌头,眨着眼睛看着沈嘉禾:“杀手身上,什么都有哦,嘉嘉。”